重庆·陈鱼乐

      近日，重庆出版社出版了《红色土地·石柱革命老区》。是书由石柱县政协原常务副主席、县老促会会长冉隆才主编，按章节目编写，近四十万字。读罢此书，方知渝东石柱自治县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开展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艰难曲折的斗争，以及在新中国建立后至今，各项事业兴旺发达，出现欣欣向荣的景象。现将其解放战争中我执笔的一个故事《黄草坪》，摘录其后，以飨读者。

      有事才赶场，无事在家忙。

      勤耕苦做学时事，大家起来反老蒋。

      这是解放前唱响石柱县的一首民歌。“轰、轰、轰”枪声响起，1948年底，石（柱）丰（都）边游击大队对敌掀战，以迅雷不及掩之势，势如破竹般地攻下国民党3个乡公所，引发了震惊川东鄂西的黄草坪大战。熊西民狼狈逃回县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程县长？三星、都会、湖海都被共匪霸占，我要是跑慢了也没命了。程友民闻讯，气急败坏，如坐针毡，深感县长宝座摇摇欲坠。片刻，坐卧不安的程友民狡猾地说：马上紧急发布告书，稳定民心；急电重庆行辕，求搬救兵；第第二三警察中队，昼夜兼程，猛扑三星，一举吞掉石丰边游击大队。尔后，游击队中队长李志彦带领的第四中队自五龙乡大岩嵌出发，渡龙河，上赵家店、过三根树、爬尖子山、下马房，一路马不停蹄、翻山越岭，火速爬上了观音洞。12月8日在曾家坪，与石丰边区委书记余大河率领的石南游击大队会师。两队相见，格外亲热，八百名游击队员喜笑颜开，个个精神抖擞，受到当地群众的热情款待，农民们高高兴兴地送来猪肉、大米、蔬菜、柴草，予以犒劳。当晚，中共川东南岸工委副书记秦禄廷召开会议，分析敌情，部署战事，他老成持重地说：敌人见我们转移，可能会向三星扑来，各中队要坚守阵地，坚决阻止敌人进攻，我们的中心战场摆在黄草坪森林，守住陡坡子道路咽喉，要像铜墙铁壁一样坚决堵住黄草坪的大门，让其插翅难入。“啪啪、啪啪、啪啪”掌声雷动，响个不停。国民党重庆司令部接到石柱县急报：“西南民主联军四千余众，扼踞七曜山，患扰据惊，望派军弹压……”后，深感震惊。电话那头，司令部急电第九区专员公署：“查石丰边境土共秦禄廷等匪，率从叛乱。指派该部边区清剿指挥所樊龄指挥官，负责统一指挥内警部队、四川第八九专署保警部队，妥拟计划，负责部署清剿，并限期彻底肃清呈报……”电话这头，樊龄接令：“遵令，我马上组队，带队清剿。”樊龄放下电话，立即调兵遣将，组建八个县的联防剿共队伍，整装待发，蠢蠢欲动。次日上午，杨世吉、郭守贵率领石柱第二三警中队，向曾家坪杀气腾腾疯狂扑来。李志彦早在头晚得知，就率队前往黄草坪，奉令埋伏，阻击来犯之敌。这天，大地雪雨蒙蒙，天空浓雾弥漫，黄草坪天昏地暗，方向难辨，十米之外不见人影，不是黑夜，却胜似黑夜。刺骨的雪风怒吼不停，阵阵松涛呼呼鸣叫。李志彦带领护卫工委的游击四中队，住在残墙内，严阵以待。

     山间浓雾弥漫，天空雪雨蒙蒙，看不清对面山下敌人的踪影。秦禄廷同游击一中队正在观察地形，检查布防设备，首先遭遇敌人。“轰、轰、轰”杨世吉等敌人仗势武器精良，用步枪、机枪向游击队疯狂扫射。一中队长郎玉田大声下令：“保护秦书记，同志们给我狠狠地打”。游击队员奋起反击，将敌人阻于山下，寸步难行。枪声就是信号，石丰边区游击大队长余大河听到枪声，立即从青龙嘴直逼敌人左侧，发起猛攻，枪炮声震耳，喊杀声连天。敌人初来咋到人地生疏害怕被包围，慌忙后撤，又担心我游击队夜间突袭，就胆小如鼠地退守老堡湾。是晚，我游击队露营深山，彻夜未眠，又逢雪雨交架，衣服湿透了，战士们虽冷得发抖，但仍坚守阵地。几天来，没有吃上饭，胆子饿得咕咕怪叫，一忍再忍，实在挺不住了，就在雪地里、山林中寻找红籽、干果充饥，嚼吃草根，渴饮雪水，一个个又冻又饿，真要人命。战士毛永槐虽背靠李志彦，因衣裤破烂，冻得全身发抖，仍无怨言。我游击队还不失时机采取“敌住我扰，偷袭敌哨”的办法，惹敌无的放矢，耗敌子弹，在战争中度过漫漫长夜。为打好这一战，深夜，秦禄廷在战地牛棚里组织开会，部署战备工作，讲述战略战术，他铿锵有力地号召：大家要不畏强敌，鼓足勇气，增强斗志；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坚信最后胜利，属于我们。他不仅战前动员绘声绘色，大家听得津津有味，而且作战布置周密。我游击队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敌人来钻。

     三日凌晨，阳光照耀大地，晴空万里无云，迎来了黎前的激战。八县“清剿”指挥官樊龄督率石柱、丰都两县两个警察中队和第八九专员公署保安部队及重庆二警两个连的兵力共计一千三百余人，身穿黑色服装的敌兵在前，黄色服装的敌兵在后，装备重机枪、手榴弹、拍击炮，浩浩荡荡、神气十足地扑向黄草坪。旋即，向驻守在陡坡子的我游击队发起猛攻。五中队长向明隆大声吼道：“同志们，为了得解放，把敌人打回老家去。”于是，五中队展开了浴血奋战。顿时，枪声震野，硝烟弥漫。英勇顽强的游击队打退了敌人的疯狂进攻。但因游击队投放的马尾弹着地不爆炸，敌人第二次发起冲锋，眼看五中队弹尽粮绝，余大河速率一三中队庚即增援上阵。二线部队上阵后，立即改变打消耗战为速战速决，由张谦祥、余宗清、向朝益、傅明林、郎秀禄等十多名优秀射击手组成神枪队。神枪手们技艺高强，弹无虚发，击毙了不少死人，活着的也被打得嗷嗷叫，抬不起头。不多会，我游击队奋勇击退了敌人的二次冲锋。可是狡猾的敌人——警察兵们又冲上阵来，在我方密集的火力下压了回去，他们被神枪手郎秀林打死打伤各1人，其余吓得屁滚尿流，且战且退。敌人还用“六0”炮向陡坡子猛烈轰击，炸得战地黄土横飞，树枝断落，眼前硝烟沉沉。突然，一颗流弹擦过4中队长李志彦的发际，击向我政工员胡绍兵，胡不幸中弹，他为石柱人民的解放，献出了宝贵生命。面对战友洒热血，复仇的火焰非常高强，顿时燃烧在我游击队员心中。李志彦愤慨地高喊：“战友们，我们要为胡政工报仇，血债要用血来还！”队员们齐声高呼：“血债要用血来还！”于是，展开了生死搏斗。我方凭借残墙、田埂、密林作屏障，又集中火力抗击敌军的再次进攻。正当子弹将尽，补充子弹潮湿失效的危急关头，工委立即决定：游击队撤退黄草坪，不打持久战，向观音洞方向转移。接到通知后，在人亲地熟的当地群众带领下，游击队很快摆脱了敌兵追击，兵贵神速地来到了七股水。敌人像恶狼一样很快占领了黄草坪各至高点，枪林弹雨般地向我方推进，用数十挺重机枪锁住了我方的退路。大批游击队员、地下群众挤在敌人封锁线里，心情十分沉重。若敌兵追到，将会给我方造成更大伤亡。危急时刻，李志彦即率游击队抢占观音洞至高点，与敌军对垒作战，调虎离山，使敌人的火力转向李志彦。游击队员彭年贵击毙了敌人一名重机枪手，减轻了敌人正面的火力威胁。此时，各游击队交替掩护，使我方大队人马、地下群众迅速通过观音洞垭口，实现安全转移。

     黄草坪激战，石丰边游击队以少甚多，取得了辉煌战绩，在石柱党史上写下了光辉灿烂的篇章。